｛话说这个时候才是深夜党的正常更文时间
期中ddl简直堆成山可还是想更文也是走火入魔😂😂😂
果然是亲妈惯了虐文写得乱八七糟......目测有写崩迹象，求轻拍｝

Chapter 5

不知是夜色大半被窗帘挡在了窗外还是凌晨本就灯火阑珊，凌远睁开眼睛眼睛的时候，眼前只有漆黑一片。

他又做梦了。

凌远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梦见李熏然了。自九岁搬家至今已有近二十年，原本应该模糊不清的小脸因为一次次出现在梦里，凌远竟是记得真切。

那段牵着熏然一起走过的年岁，虽短暂却抵得过而后所有的风花雪月。他不停地梦到那一声声软软糯糯的“凌远哥哥”，梦到他见到甜食就会笑成月牙儿的眼睛，梦到他每一个印在自己脸颊上湿漉漉的亲吻， 还有他离开的那个清晨，睡梦中也要牢牢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

其实，凌远最常梦见的，是熏然高烧的那个凌晨。他看着他烧得痉挛的小身子，看着闪着寒光的针头刺进他娇嫩的皮肤，看着他拼了命般地哭喊。他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可谁也不知道小少年脸上深深的无助背后，是暗暗下定的决心。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凌远到年轻有为的凌院长，这之间，最不可缺少的是李熏然。只是，小凌远当初的决心实现了，可他的熏然却不知去了哪里。

自半月前调来潼城，也不知怎么，竟是比先前更加频繁地梦见熏然，凌远揉了揉眉心，一丝困意也无。他行至窗前，手指尚未触碰到窗帘便被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止了动作。

“您好，我是凌远”，窗外夜色微凉，但凌远的声音总是带着暖意，“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凌远把车子开得又稳又快，对于这样随时会被打断的生活，他从没有过厌烦。被生命强烈的需要着，于所有的医护人员而言，是责任，也是一种享受。

凌远从未觉得手术台上上的无影灯可以亮到如此刺眼。

他明明记得熏然的小脸总是白白净净，绝不会沾满如此多的血污。他明明记得熏然每次见到他都要黏着他做他的小尾巴，绝不会紧紧闭着眼睛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明明记得熏然的小身子总是软软的还带着甜甜的奶香，绝不会带着狰狞的伤口汩汩地流着鲜血。

凌院长挽救了无数生命的手第一次抑制不住地颤抖，他仿佛回到了儿时那个凌晨，他呆呆地站着，束手无策。

“凌院长，您......”一旁止血的小护士忙得焦头烂额，抬眼间正看见一向冷静睿智的凌远竟和正在抢救的病人一样面无血色。

一整个急救室的人听到小护士的低呼，下意识地都望向了凌远，一张张脸尽管被口罩遮了大半，却遮不住见到失态的凌远后那么多的惊讶与担忧。

“院长”，助手过来扶住凌远，轻微的颤抖是他始料未及的，“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

凌远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的人，却在听到“休息”两个字时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说过要保护熏然的，他说过不让熏然受伤的。他尽了全力成为了凌医生，他再不是当年那个只能站在一旁的孩子了。

凌远按下助手扶着自己的手，然后稳稳地握起了手术刀。他看着他腹部上的血窟窿，耳朵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血不断涌出来的声音，凌远突然想扯掉自己的口罩和他说话，就像小时候每次哄他不哭的时候那样。

凌远没有停下手中教科书般标准的动作，可心里早已对他说了万遍。

他说，熏然不怕，凌远哥哥在呢。